true,您上次的标题不对,李坑(永兴村)不在番禺,在白云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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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交者: 伊犁 于 2009-12-05, 02:28:14:

引用:

无知就是一种罪过

Cathelin

  如果没有跟GuoSir去到李坑这个据说是引进国际先进环保技术建设的一座现代化垃圾焚烧发电厂,我对垃圾焚烧就是一种无知;如果没有亲自去走下垃圾废渣的堆放地,我对二次污染的口鼻体验也是一种无知;同样,如果没有村里死去的人越来越多的事实,村民对垃圾污染也是一种无知;如果没有对蔬菜被污染的亲见,我想,广大的广州市民其实也处于无知之中……

  风和日丽的日子,我们一行驱车到离开广州市中心不到几十分钟的白云区太和镇。在问过了很多户人家之后,我们终于远远看到一座外形很现代化的垃圾焚烧厂屹立在农田中间。简易搭起的棚架、朝着我们吠叫的黄犬、蹲在田头吃饭的农民,如果没有后面背景那座高大的建筑物以及那冒着烟的烟囱,这是一幅很漂亮的田园风光。然而,幻想往往在一瞬间就被打破。

  我们很快在吃早餐的小饭馆听到了村民对垃圾焚烧厂的抱怨,这座距离村庄只有180米的垃圾焚烧厂晚上对垃圾的焚烧使到他们睡觉都不敢开窗,早上醒来可以发现自己的车上有厚厚一层白灰;村子里患癌症的病患在焚烧场焚烧垃圾前后有了巨幅的增长;家家户户的水井里的水不能饮用,甚至打到上百米深的深水井水照样已经超标;田里的蔬菜不再敢食用,村里需要去买外面来的蔬菜;鱼塘的鱼在污水排放后死亡,再也无法放生……

  我们到了一家砖厂,看到垃圾的废渣。尚未下车,一阵恶心的臭味就隐约飘来。而一下车,味道愈发浓重。这种味道,尚不是堆置垃圾那种酸臭的味道,而是一种难以描述的臭味,而我们闻了半个多钟后,就觉得头昏脑胀的。这家砖厂的民工俨然已经习惯了这种味道,他们的工人宿舍就在这对废渣上,而一墙之隔,则是垃圾焚烧厂,以及正在建设的垃圾焚烧二厂。小运通过跟他们访谈了解到,他们其实还觉得这是个好方法,垃圾燃烧出来的废渣可以制造成砖,并且给他们提供了一个稳定的收入。当然,他们需要对那些尚未燃烧完的塑料袋等垃圾从哪些废渣里挑出来,再次燃烧。而更让我们窒息的是,这种用垃圾废渣造出来的,不知道是不是有污染有辐射的砖最终又不知道流向哪里。

  随后,我们再到了污水处理池,腥绿色的湖水边飘着很多垃圾,而远远的更可以看到垃圾填埋场。那些填埋的垃圾已经远远高出了水库的三分之一,犹如一座小山一样矗立着。为了避免直接看到垃圾的触目惊心,填埋处用了黑色的塑料厚棚盖全部遮掩,并在顶端的塑料棚上植上些草皮。

  转完一圈,每个人都对这个作为“国家重点环境保护实用技术示范工程和广东省市政优良样板工程”的垃圾焚烧厂从无知到有了直接的体验。然而,如果按照媒体报道的每天出产1.2万吨垃圾的广州,势必需要寻求一条关于垃圾的出路,村民该如何走下去呢?村民们说,他们是村里风水欠佳,没有出一个当大官的,也没有那些当记者的,所以没有人帮他们出头。可是,当被问及“如果可以跟政府谈条件,你们想要什么”的时候,村民们说是要完焚烧场搬迁、停工,其他条件没得谈。一个焚烧场,不仅给他们村里生活的人带来了身体上的危害,也给他们村的经济发展带来了相当严重的打击。诸如低廉的地价,没有人愿意到这里投资等等。可是,仅仅是停建有用么?已经渗入到地下的污染能够迅速清除么?已经增加在空气中的悬浮物和垃圾焚烧产生的二噁英能消失么?

  我们说,村民当年的无知让垃圾焚化场如此蓬勃发展,而自身的无知又使到他们无法利用网络或者媒体作为自己耳喉的代言人;但是,我们说整个社会的公民群体对垃圾的无知让我们增加了环境的负担,也给自己增加了食用有毒蔬菜、住进有毒楼房等的风险。

  最为讽刺的是,当我们听了一圈当地义愤填膺的民众在抱怨垃圾焚烧场给当地生活带来如此的破坏之后,我发现,当我把大家喝茶和吃饭用的一次性杯子翻转过来时,背后是5号的回收标志——即非常难回收的塑料制品。我们在受到垃圾危害的同时,也在制造着更加危害的垃圾。

  无知,真的就是一种罪过。

  而那些让人无知的机构或者人,更加是一种罪过了。

  后记:昨天回到学校,立即冲去百佳买了消毒液,把走过废渣的鞋子放进加倍的消毒水里浸泡。可是消毒液即使可以对鞋子沾染上的细菌消毒,但是,又怎样对已经吸入的二噁英消毒呢?我相信今天每个去的人心情都是沉重的,就如最近人们谈论的2012,世界末日好像已经不远了。而再有一点,我们看到的仅仅是普通的生活垃圾的处理,那如果是那些更难处置的有辐射的电子垃圾呢?感觉像是中了武林中的追魂夺命连环锁,人类排放垃圾、垃圾污染环境,环境危险人类……这根本就是一个恶性循环。如果只是简单的对垃圾如此粗暴的处理方式,最终吞食这种恶果的,也终究是人类自己。不知道是不是昨天二噁英吸多了,我连喉咙都有被人掐住的窒息感。

最后放我自己鞋子和老师的一篇博文。


图在链接里

我们的垃圾在他们那里烧

  今天一行五人,去了一趟太和镇永兴村,就是李坑垃圾填埋场和焚烧厂的所在地。本来只是忽然冲动,“垃圾”贴看多了,便想去随意转转,找找现场感觉。后来临时约到了南都的小李,她竟然联系了村民甲村民乙,社长甲社长乙,结果就变成了略显正式的调查座谈。我没啥准备,无从引导,基本格调就成了诉苦会。不过也好,有村民带着,可以方便地看到一些东西。略记如下,排序不分先后。

  灰渣与臭味。上午去到永兴村,一抬头,赫然就看见了传说中的垃圾焚烧厂。这是一幢高大的全封闭的建筑,顶上有烟囱,飘着袅袅白烟。它在蓝天白云的映衬之下,给我的第一印象,几乎算得上是漂亮、气派、现代化。后来我们绕去另一边,看到了焚烧之后堆成小山一样的灰渣,好印象便毁掉了。场地有黑色的污水和泥泞,这个可以想得到。想不到的是,灰渣中确实有烧不透的物品如垃圾袋碎片等等。这是否证明,燃烧温度真的不够呢?另外,难以忍受的是气味,一种特殊的臭。我大概是特别不能耐受,在现场呆了20分钟不到吧,便觉得有点发晕。是不是这就吸入了著名的二噁英?如果是,我觉得应该给它改名,叫做“万恶英”。因为此后大半天,我都觉得头疼,脑子不清爽。

  阴影与尴尬。从谈话中明显感觉到,癌症患者突然增多,是他们的最大阴影。此外是臭味、污水、飞灰与噪音。有这个垃圾场,就失去吸引投资的条件,房租、地租上不去,令他们压抑。他们一定要招待中午饭,并且强调,不是本地种的菜。老实说,不是完全没有心理斗争的。同行的几位年轻的学生,他们有没有所谓,他们自己说吧。主人中的一位,面对很多剩菜,竟刻意提议,够不够啊?再加一盘青菜吧?大家都摆手说,很饱了,不要加。他勉强一笑说,你看,都不吃。一种很难言说的尴尬就在弥漫。我想,他们每次招待客人,都绕不开这种尴尬。别的地方招待吃饭,都要吹嘘本地特产农家菜,但是这里不行。填埋场,填埋了本地自豪。焚烧厂,焚烧了本地骄傲。这可能才是悲入骨髓的悲剧。

  迁徙自由。这个是真没有。我问了,有多少人离开了,搬家了,或者出国了?回答是没有,回答者脸色阴郁。他们是无法离开的人。

  屡战屡败。1990年垃圾填埋场开始运行,2005年垃圾焚烧厂第一期投产,现在是第二期动工。19年来,村民多次抗议,没有一次赢,也越来越没有赢的希望。挫败感和羞辱感很强。

  数字鸿沟。番禺的白领们上网,论坛和博客上的讨论火爆激昂。但是永兴村的村民不会这一手,也就没有对外传播的主动权。因此他们对记者的来访特别寄予厚望,相应地,也会特别失望。当然,他们互相之间,是用手机联系的。同一个广州,南部北部,强弱差距很大。

  最后,说一下我最关心的问题。第一,能不能妥协?有没有空间?跟我谈的人都说没有。这是死人的事情,赔偿有什么意义?如果赔偿足够我移居他乡且有好生活,当然可以,但是,谁能赔?

  第二个问题我并没有向村民问,但是我认为是值得研究的问题。这就是,如果有NGO,并且拥有独立的科研力量,那么应该对村里的水质、空气、土壤以及村民体质健康状况作出独立的检测。知识、信息和科研不能垄断,打破垄断,程序公平,应有赋权于村民的效果。

  第三,我问一位年轻的干练的管事的人,能不能估算一下,因为垃圾场,这里的经济损失是多大。比如说,没人肯买这里的菜,你就损失了种植收入。他狡黠一笑说,算不出来。但是我告诉你,菜还是种,还是卖,也许最终就去了广州市内的菜市场。焚烧厂的污水是排到珠江的,它最终就是你们用的水。

  这是一天下来,我听到的最有智慧的说辞了。他不打算反复陈述自己的风险,但是要我算自己的风险。结论就是他跑不掉,我也跑不掉。如果加上另外一个人的说法就更恐怖,那些焚烧出来的灰渣,最终要去哪里呢?可能会制成砖头,没准就砌在谁家墙体中呢。

  我回到家里,狠狠洗了个热水澡,希望冲掉身上的某种可疑味道。忽然想起了珠江水的来源和流向,登时脚软。在滚烫的水流冲刷下,我心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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