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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间科学旗手力战何祚庥 称科普法是宗教裁判所
2006年12月07日青年周末
150位学者签名要求剔除“伪科学”一词
“伪科学”掐住谁的死穴
宋正海：有人要一棍子打倒民间科学
何祚庥：一棍子能打倒的就是“伪科学”
◎文/本报记者 马军 ◎摄影/本报记者 田雨峰
中国科学界完全爆发了一场争夺话语权的夺“根”之战。对峙双方一是被指
为“伪科学大本营”的“民科旗手”宋正海；另一方是中科院院士何祚庥。
“伪科学”掐住了谁的死穴？
宋正海说的很明白。“伪科学”制造了三起科学冤案，被“打假斗士”当成
棍子打倒一片民间科学。他要站出来，从主流科学家手中夺回话语权。
何祚庥的回答很简洁。非要把错误的东西说成正确的就是“伪科学”。一棍
子能打倒的就是“伪科学”。
值得注意的是，双方都称国家民族至上，以百姓利益为重。本报以五个版展
现这场争论，希望能让更多的人看清科学争论的实质。
◎宋正海◎
今年68岁。1964年 北京大学地质地理系毕业后，分配至中国科学院自然科
学所，曾任生物学地学史研究室主任、科技史综合研究中心主任。90年代后从事
历史灾害学、海洋文化、天地生人综合等研究。1998年退休，保留中国科学院自
然科学史研究所研究员身份。
宋正海：伪科学这词是学术界最大耻辱
半个月150人签名
青年周末(以下简称“青周”)：这次签名活动，是谁策划的？
宋正海(以下简称“宋”)：这事最先是我想出来的点子。11月14日之前，我
就写好了这封签名书，在我们的“天地生人讲座”上贴出来，征集签名。
放到网上之前，名单上已经有40多人签名了，大都是我认识的。
到了14日，我再到网上，通过电子邮件发给大家，征求签名。一批总共发出
了300份电子邮件。
然后，再通过信件的方式，发给了几位领导。肯定能收到的，我们以前也发
过。就是通过这种方式，我们是没有内线的(笑)。给《人民日报》、《光明日
报》、中央电视台等主要媒体也都发了。
有人还提议说：是不是也要发给人大？因为我们这次要求修改“科普法”，
立法是人大的事。后来我一想，算了，国家领导一转，应该也就转到人大去了。
还有很多人帮我在网上也贴了，14日贴上去，到30日截止。前后总共是150
个人，后来签名的那一百多人，我基本上不认识。
导火索是两件事
青周：为什么想起来搞这么个签名活动呢？
宋：在这之前，张功耀搞了一个网上万人签名，要求把中医和中药从国家医
疗体系中剔除出去，首先就是因为这事。其次还有一个是方舟子打官司败诉，何
祚庥他们要成立一个科技打假基金为他撑腰。
导火索就是这两个事情。我们觉得事情很严重了，不站出来不行了，必须要
行动。已经到了危难时刻，不能再让他们嚣张了。
有人有不同观点。他们想重点讨论中医科学性的问题。我说，这个问题已经
讨论了不少了，人家照样不听，现在我们出手的话，做法应该不一样了。等他们
反应过来之后，我们再开始讨论中医的问题。
青周：你们主要是找哪些人来签名？或者说，什么样的人才符合你们的需要？
宋：他们为了废除中医搞了一个万人签名，征集了138个人。我们就征集了
150个人，超过了他们嘛。并且我们强调的是高级职称。当然也有少数，估计10
人不是高级。绝大部分都是高级专家，特别是一些老一辈知识分子，能够冒这个
风险出来，这很不简单的。
看看谁是主流
张功耀他们废除中医的签名里面，有匿称的，并不都是实名。而我们都是实
名，强调的是高级职称，只要有高级职称，有正规单位，我就写上去，这样影响
力才比较大。光写一个孤零零的名字可不行。
因为何祚庥老是说，我是院士，我是主流的。那好，我们一下子搞它150个。
我们就是要求有高级职称，正规单位，或者有高级职务——看看究竟是你何祚庥
代表主流，还是我们代表主流？(笑)
青周：但这150个签名者中一个院士都没有，为什么不去找个院士来签名呢？
宋：这个要做工作的。工作量很大，都是我一人在做，所以一般我是采取放
羊的办法，来者上钩，不去央求人家。没有院士也没什么关系。
青周：通过签名来提要求，你觉得这个方法有效吗？
宋：我觉得有效。以前签名活动我们也搞过不少。比如中国民间科学发展问
题等，我们都是用签名这种方式的。人稍微多一些，中央就会有反应。
这一次给国家领导人写信，我就是要汇报：中国传统文化在某种程度上，到
了一个危难时刻，现在征集到了这些签名，向你汇报，希望你关注。我没要求他
一定给我回答。
没必要扣“伪科学”帽子
可用“错误理论”代替
青周：你们这次签名，呼吁把伪科学这个词从《科普法》剔除出去，但像
“水变油”，不就是大家公认的伪科学的东西吗？
宋：水变油，它是诈骗。在各个领域都可以有欺诈。
青周：那我们不说由此引发的欺诈行为，光说水变油本身，难道它不是伪科
学吗？
宋：这个问题比较复杂，“水变油”是在水里加入一种融化剂，提高燃烧效
率，可以看作利用科学的一种欺骗行为，主要是一个经济方面的问题。这跟我们
说的民间科学不是一回事。
民间科学家都是自己花钱，不会去骗钱。他们相当穷。
青周：即便主观上根本没造假的意图，但本身错误却被误当成真理来发表传
播，这不也是一种伪科学吗？
宋：他们传播不了啊。这些民间科学家只是把自己的观点拿出来在会上讨论，
他们相互之间的观点都不同。
青周：一个错误的东西，如果我们不叫它伪科学，那应该怎么称呼它？
宋：那就是一个“错误理论”就完了，“错误科学”，或者“失败科学”。
没必要给它扣上一个伪科学的帽子。
“伪科学”一词被人滥用了
青周：伪科学作为一个词汇，本身有什么害处吗，让你们这么想消灭它？
宋：伪科学这个名字的定义不清楚，最初只是针对造假的东西。但当方舟子
他们挖到一批造假行为之后，接着就杀了一个回马枪，针对一些重大理论创新来
打压，故意把两个不同的概念搅到一块儿了。
“伪科学”被作为一根棍子到处挥舞，压制了我们国家的重大科技创新。他
们这么一搞，中国还哪有诚信啊？让外国人觉得你们中国到处都是伪科学。所以，
伪科学这个词，是中国学术界的最大耻辱。
青周：比如说，刀会被用来杀人，但我们能消灭刀吗？仅仅因为伪科学这个
词被滥用，就要把它剔除出去，是不是有些极端了？
宋：我们国家民法刑法都有的，没必要再搞一个新名词。本来学术造假已经
够多了，他们又乘机把不同于主流学术观点的民间科学都打成了伪科学。
他们打击了民间科学
青周：你说的他们是指谁？
宋：就是何祚庥、方舟子这些人。他们把什么东西都扣上伪科学的帽子，实
际上他们是通过这个词，打击了中国的传统文化，以及中国的民间科学。
反正科学上面就是一个对错，最好不要扣政治上的帽子。
青周：你觉得伪科学是一个政治帽子？
宋：“伪科学”当然是政治帽子。伪科学现在已经跟欺骗造假都搞到一块儿
了，很混乱。
青周：看了你们的签名书，我还有一个疑问：就算《科普法》把“伪科学”
这个词剔除出去了，但是换另外一个词，比如非科学、不科学、准科学等等……
宋：这些词都没问题。唯独“伪科学”的含义被用滥了，跟造假串到一起了。
青周：就算没了“伪科学”，但以后它的含义也有可能被其他词继承下来，
那还不是一样？
宋：我们现在只在学术讨论方面说这个词有错误。逐步解决的话，学术界会
有一套方法的。
像这次刘子华的案子，方舟子败诉后就很不满意，说自己不是学术讨论，就
是科学打假。他还说什么八卦宇宙论是伪科学，所以给刘子华扣上“欺世盗名”
的帽子，都是合法的。
但作为法律，其实对“伪科学”这个词并没有明确的解释。所以我们这次就
要从根子上入手，把伪科学从“科普法”里剔除出去。
反“伪科学”弄出三冤案
青周：你在前面提到了，何祚庥究竟是什么样的重大创新被打击了？
宋：主要就是三大伪科学冤案，还有刘子华的八卦宇宙论。
也就是从这些事情开始，当这些科技创新都被他们打成伪科学，而实际上这
些创新都是我比较了解的，我这才想到“伪科学”的提法有很大问题。
原来我跟方舟子也不认识，他们搞的学术打假跟我没什么关系，刚开始还觉
得他敢于说话，对他有一些好感。毕竟我国学术上的腐败我们很清楚，现在弄虚
作假有的是，并且不只是个人弄虚作假，还有很多团体也弄虚作假，这种东西我
们也很不满意。
但后来他搞到我们头上，我就比较重视了。
青周：他搞到你头上？
宋：主要就是蒋春暄的事情出来之后，因为我对这个事情熟悉，这才逐步跟
他们有所接触。
青周：现在因为你提倡把伪科学这个词剔除出去，网上也有说法是你为伪科
学辩护。
宋：网上那些人怎么说，我是无所谓的。我也不承认这个说法，脑袋清楚的
人，不会这样看这个问题。但脑袋糊涂的年轻人有的是，那我就没办法了。我倒
不至于是什么愤青不愤青，我也不知道什么是愤青。
青周：我看到网友中，既有说你是民间科学旗手的，还有说你是伪科学旗手
的。
宋：旗手不旗手我也无所谓。方舟子不是说我们“天地生人”是伪科学的大
本营嘛。质疑我们的人可以来参加我们的讲座嘛，看我们到底是不是搞伪科学的。
对我们搞不懂的人，就慢慢的搞吧，迟早他会搞懂的。我前面说过了，我们
支持的民间科学，跟弄虚作假和诈骗毫无关系。
我们是少数派，我们原来是主流的，但我们退休了，还有什么发言权？没有
什么发言权了，但我相信真理肯定在我们这一边。
《科普法》就是个宗教裁判所
青周：这次你们恳请把伪科学从“科普法”中剔除，为什么要特别强调“科
普法”？
宋：《科普法》在实际效果上就是一个宗教裁判所，把有关中国传统文化的
科学都打成是伪科学，跟宗教裁判所打击布鲁诺、伽利略不是一样的吗？
另外中国的科普法跟西方的科普法不一样，西方的科普法是没有什么条条框
框的，是鼓励大家从事创新，而我们的科普法是打击，不让你们创新——这个是
伪科学，那个也是伪科学。就是因为这个“伪科学”，张颖清都死了，问题不是
很严重了吗？
青周：张颖清的全息生物学，早有生物学家证伪，现在是准备要为他翻案？
宋：全息生物学当然没有错，我们就是要给他翻案。不光翻案，我们还要开
全息生物学复兴大会，把这门学科发扬光大。这是我们国家一个重大学术成果。
但是现在被邹承鲁和何祚庥打垮了，我们现在就是想办法为复兴它，做一点贡献，
但是我们本身不是搞生物学的，只有想办法组织更多的人……
不了解，但有道理
青周：既然你本人不是搞生物学的，你怎么知道它就是一个重大成果呢？
宋：因为生物的全息现象是很明显的，谁都否认不了。这个，现在整个科学
界都没人否认。
青周：但是邹承鲁他们不就否认了吗？
宋：咳！什么生物学博士，就是还原论的那一套东西？邹承鲁实际上也是搞
还原论这一套东西的。
青周：但我还是疑惑，你本人不是搞生物学的，你为什么就相信全息生物学
是“全面创新的科技成果”呢？你对这个了解吗？
宋：全息生物学，不光人体有全息现象，整个生物界也有全息现象，再扩展
到……
青周：你对这个研究过？
宋：我没有研究。
青周：你没有研究，为什么会有这个观点啊？
宋：这个观点谁都知道啊。
青周：你也没研究过这东西，但你又支持它，不就是盲目的在为它摇旗呐喊？
宋：那不是。张颖清在国外也有很多荣誉。当然有些民科是有一些夸大，因
为他在学术界不知名，夸大一些也是有的。
青周：那么，你对他的学说真的很了解吗？
宋：不了解，但是我看过他发表的文章，我觉得很有道理。
我为民间科学家鸣不平
我早已不是主流了
青周：“天地生人”讲座是一个什么性质的讲座？
宋：这讲座是我办的，这个礼拜正好就是第700讲。主要就是要促进自然科
学的大交叉。已经搞了16年了。主要听众一般年龄都偏大，除了我们这些离退休
人员，再就是从各地来的民间科学研究者。
我原来也是主流，我本身是科学院的，但是退下来了。我们早已经不是主流
了。一些民间科学家根本不可能成为主流派，就会加入我们。
青周：你们的网站呢？
宋：我们在网上还有一个“天地生人讲座”网站，是别人掏钱的。我们年纪
大了，很多网上的东西都不会。他们是比利时的华人，给我们提供了一个网站，
并且帮我们维护。
主流科学家在抢荣誉
青周：你们跟主流科学界联系多吗？
宋：很少。《科技日报》发表过一篇文章，说到蒋春暄的事情，我看了以后，
才知道数学界真是太黑暗了。再加上我接触到的其他一些民间科学家遭受的不公
正待遇，都让我很不平。
蒋春暄的论文在国内发不出来，压制得厉害。最近的庞加莱猜想，那就是丘
成桐搞的嘛，搞得就很尴尬，其实是国外早就解决的问题。这个事情说明什么呢？
这些主流科学家在抢荣誉啊，他们把持话语权，对于民间真正有成果的人，却不
理你。
青周：你一直都很支持民间科学研究者？
宋：以前我对这些民间科学家的印象也不是多么好。中科院每年都能收到很
多来自民间科学家的文章。以前我在科学院自然科学史研究所，其他研究所收到
的民间文章，常常也都推到我们所来。我们也没办法，就只好召集人，看一看吧。
从科学规范来讲，民间科学的论文常常是不符合规范的，但有时候他们的一
些思路也很不错。民间科学家他们相当痛苦和无助，所以你只要稍微肯定他一下，
他就会找你没完，搞得你也很头疼(笑)。
当时觉得他们无关痛痒。如果所有的来信都审阅，那我们谁都受不了，我们
都有自己的课题和工作。对于这些民间科学家，是支持也不好，反对也不好，真
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青周：为什么后来你又支持这些民间科学家了呢？
宋：后来接触了很多的民间科学家，了解到他们的处境。国外有很多基金，
提供给民间的研究者，但是国内是靠国家调拨科研资金，却不可能给这些民间科
学家调拨资金。
民间科学家中藏龙卧虎。比如被何祚庥和方舟子他们打的三大伪科学冤案，
首先就是蒋春暄的费马大定律，其次是张颖清的全息生物学，再就是徐业林的无
偏二极管，被说成是永动机，被何祚庥他们打假，制造了科技冤案。你也没有重
复实验，你怎么知道他是假的呢？完全就是态度不对。
打假斗士说我们是“文科傻妞”
青周：但我觉得民间科学里，确实也存在不少伪科学的东西。
宋：民间科学里的伪科学的东西，当然需要批评了。在我们“天地生人”讲
座里，也不否认这一点。
我们首先是不触及敏感政治。我们这个组织纯粹是民间的，气功大家都很感
兴趣，后来不行，就紧急刹车。还有神秘文化和特异功能现在也不讨论，本来是
应该讨论的，但为了安全起见，我们暂不讨论。
青周：特异功能，比如当初很有名的耳朵听字，你不认为这是一种伪科学？
宋：这种现象不能说它是伪科学，只能说还需要我们进一步研究。当然这里
面肯定也有很多是作假的。但是不是都作假，还需要证明。
其实，中国古代的自然科学，除了天文学是官方的之外，其他的，也都是民
间科学。
我写过一篇文章，就是讲探讨人和自然的关系，必须要有人文精神。但是打
假斗士们不要人文精神，一谈人文精神，他们就说你什么“文科傻妞”。
说实话我们水平不高
青周：何祚庥是院士，方舟子是美国的生物学博士，你跟他们比，科学水平
谁更高一些？
宋：我1964年从北大地质地理系毕业，读了6年，我是吃了大亏了，如果再
多读一年，7年，相当于研究生水平(笑)。
方舟子在美国读的博士，我是本科毕业。方舟子可能国外的东西懂得多一些。
我们这一拨，毕业之后就赶上四清；四清劳动回来后，“文化大革命”就起来了；
真正搞学术，也就是在“文革”结束，1978年到了科学院后，才逐步走上正规。
说老实话，我们的水平不高。
我们最初的认识水平，也没有达到像他们新语丝这样的高度，这都是他们逼
出来的。
这次发起签名活动，当然是对何祚庥当头一棒，对方舟子也是当头一棒，还
有邹承鲁。但邹是我们科学院的人，再说他也死了。我们准备开一个全息生物学
的复兴大会，这事跟邹承鲁有关，张颖清的死就是他一手造成的。不过因为邹承
鲁刚死，人家尸骨未寒，我们就先把这个事情放一放，过些时候再开。
青周：何祚庥打假雷厉风行，方舟子打假也是不留情面的那种，你的性格是
什么样的呢？
宋：我就跟他们不一样。我这人，一辈子都被人称为“老好人”，现在搞这
个签名，动静搞这么大，走到这一步，我自己都不敢相信的。
很可能为这事修改《科普法》
青周：这个事再往后，你觉得会怎么发展？
宋：他们把持着话语权，用伪科学这根棍子来打人，现在就是要把这根棍子
夺下来，夺去他们的话语权。你看现在何祚庥他们就着急了，何祚庥不是在《中
华读书报》上说我们“很荒唐”嘛。
青周：《科普法》因为这个事件而改变，你觉得这个可能性大吗？
宋：我觉得可能性比较大。
我们第171期通讯，从网上摘了一篇文章，关于《科普法》，其中伪科学这
一条根本是存在问题的，不是公正的。当时把伪科学收到里面的时候，本身就不
光彩。如果当初这个法律出来的时候，有人做了手脚的话，那问题就更大了。
青周：这个你有证据吗?
宋：这个过程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网上有一篇文章这样说。在“天地生人”
讲座的这一期通讯，也就是171期，我就把这一篇收进去了。
青周：你看到方舟子那些打假的文章，你愤怒吗？
宋：愤怒倒没有，我对方舟子还比较感谢呢。我们搞了这么多年，人家好多
人还都不知道。现在说我们是伪科学大本营，搜索我宋正海的名字，原来就几十
条，搞了十多年就几十条，现在“哗”一下二三百条，还不应该感谢他？
希望他别陷的太深 要让何祚庥改弦更张
青周：那么你对何祚庥和方舟子的评价究竟是什么样呢？
宋：以前只是对何祚庥的有些做法不太满意。梁思成的“大屋顶”问题，第
一篇文章就是他写的嘛，当时我就知道这个人是搞政治的。
原来我们“天地生人”是默默无闻的，搞了十几年了，组织了两千多个报告，
但是很多人不知道你还是不知道。方舟子这么一搞，我们就考虑了方舟子的问题，
然后才接着考虑了何祚庥的问题。何祚庥支持方舟子啊。
青周：你们跟他们之间的矛盾就这么大吗？
宋：有一种现象你必须要注意，就是网络特务。你在网上搜索“网络特务”
看一下，可能有好几百篇文章。现在他强调没有外国政府背景，实际上他有。
新语丝网站通过镜像站点的技术，还可以在中国广泛传布，对我们国家的思
想安全，文化安全，都是造成了很大干扰。这不是小事情。
方舟子的问题，在中国已经闹得这么大了，我们国家还无动于衷？
并且我到现在也搞不清楚，何祚庥你一个堂堂的中科院院士，为什么要跟方
舟子搞到一块？并且你何祚庥不是搞政治的嘛，你现在为什么就要跟中央对着干
呢？中央提倡和谐社会，你为什么要大肆挥舞伪科学的大棒呢？中央提倡科学创
新，为什么你要把原创性的、非主流的民间科学都打成伪科学？
你何祚庥现在给方舟子撑腰，我们当然要反对。为了支持方舟子，现在你把
老本都付出去了，把自己一辈子的荣誉都投在方舟子身上，干吗？！我对这个搞
不清楚。
我们就是要让他改弦更张。
方舟子的政治背景不是很清楚。你为他搞到名声扫地，说不定院士也给你扒
掉。因为现在网上也要求开除你的院士身份，这种呼声慢慢就多起来了。再这么
发展下去，你何祚庥就苦了！
至于我们，反正本来就是离退休干部，搞成怎么样，大家还是一样，两三千
块的退休工资，还是少不了我们的，我们又没有犯过什么大错误。
青周：他也是为了维护科学精神吧。
宋：那就让历史来做证明吧。方舟子也会说，我是对国家对民族负责。干坏
事的人，都会打更多的旗号，不然哪儿有号召力啊，哪儿有不知真相的人跟着他
跑啊？蛊惑了一批人。
我对方舟子无话可说
青周：那么，现在通过我们报纸，你想对何祚庥和方舟子说句什么吗？
宋：(笑)这个我还没想过。(思索片刻)对方舟子，我真是无话可说。
对何祚庥，我倒是有话说：我希望他不要陷得太深，要尊重自己的名誉。他
过去做了不少好事，但也陆续干了不少坏事。他毕竟还是一个院士吧，毕竟我们
都是中国科学院的吧，我希望他能保持晚节——实际上也不叫晚节，因为他起初
也犯了不少错误。就是希望他不要陷得太深，迷途知返。
◎链接◎
伪科学：根据《现代汉语词典》的定义，伪科学“指违背客观规律，冒充科
学理论用以骗人的错误的知识体系。”
2002年《科普法》第八条：“科普工作应当坚持科学精神，反对和抵制伪科
学。任何单位和个人不得以科普为名从事有损社会公共利益的活动。”
何祚庥：把错误说成正确就是"伪科学"
我们当然不跟他来往
青周：现在宋正海……
何祚庥(以下简称“何”)：(笑)哦！
青周：你见过他？
何：没见过，但知道。他多次邀请我到他们那儿去讲演，我说我不去。
青周：为什么不去呢？
何：他们是专门宣传伪科学的。他办的“天地生人讲座”，所有去讲的人都
拼命提倡伪科学，所以我们当然不跟他往来。
青周：在他们的签名书里，提到伪科学这个词含义不清，不是伪科学的也被
打成伪科学了。
何：如果已经证明是错误的东西，你还要再去宣传，那不是搞伪科学是什么？
很多事情，都是历史上已经做了明确结论的东西，但他非要说这个东西没有做结
论——那你怎么说他呢？
三大冤案，一打就倒
青周：宋正海提出21世纪必须用一种全新的科学理论来解释。
何：什么叫全新理论？请拿出具体的东西，是不是说人有特异功能？
青周：宋先生提到了八卦宇宙论。
何：八卦宇宙论已经证明毫无科学道理了，没什么可讲的了。它预测十大行
星，但现在连九大行星都没了，这有什么可说的？(没有九大行星)是国际天文学
会说的。
青周：我有一个疑问，所谓“三大冤案”都已经讨论过很多次了，为什么他
们还要不停的翻案？
何：就是因为我们说他们搞伪科学，他们听了不舒服。我以前就说过，他们
的所谓三大冤案，一打就倒，而真科学是打不倒的。
他们背后有利益机制
青周：他们现在想把伪科学这个词剔除出《科普法》。比如水变油，宋正海
就认为不是伪科学，而是经济诈骗。
何：首先是科学与否，然后才到往外迈这一步，才涉及到诈骗，不迈就构不
成诈骗。如果不会发生社会效果，那么我们就不会说它是伪科学，也不必说它是
伪科学。但他们现在是想影响社会公众，假冒科学坑害老百姓。因此我们必须站
出来说话。
青周：但是宋先生现在认为，错误的东西不叫伪科学，而应该叫“错误理论”
或者“错误科学”。
何：错误的东西我们会叫它错误的东西。谁没犯过错误？但现在的问题是，
他把错误的东西说成正确的东西，还要向社会公众说这是正确的东西，那么我们
就把它叫作“伪科学”。
已经证明是错误的东西，为什么还要向社会公众宣传？背后有利益机制。没
利益的话，他不讲不就得了嘛。不讲，我们也不会说他是伪科学。再说我们也没
有那么多时间，那么多的劲儿，跟每一句错话做斗争。
青周：还有民间科学的问题，“天地生人”认为民间科学里也是有宝藏的。
何：我们没笼统反对民间科学。但他“天地生人”找不到任何一个好的东西。
请拿出一个好的东西来嘛，不要抽象的说，要具体的说。他“天地生人”鼓吹过
什么东西，在科学上是能站得住脚的？
一棍就打死的是伪科学
青周：那你的观点是，民间科学中也有有价值的东西？
何：什么叫民间科学？就是在大学里没有受过正规训练的……我举个例子，
比如说倪志福钻头；再举一个例子，史丰收速算法，我们也没有说它不好。不是
说民间就一定不好，也不是说民间就一定好。而是看他干的事情是科学还是不科
学。
但问题是，“天地生人”这拨人所宣扬的没一个好的。如果他们能把倪志福
请来，讲倪志福钻头，那么我当然不反对。他如果讲史丰收速算法，我也不反对。
问题是，他们讲的是什么？“张颖清被何祚庥一曝光，诺贝尔奖金得不成了”—
—何祚庥的能力就这么大？我一棍子就打死了！一棍子就能打死的科学，基本都
是伪科学。
青周：也有人说你是借“伪科学”来打击中国 传统文化？
何：小脚不该打击？算命不该打击？中国传统文化该打击的太多了。但也有
属于该发扬光大的。这个不能笼统讲啊，我没有说所有传统文化都不好。比如说
顾炎武说：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一直说好，对不对？“天地生人”他们的毛
病就在于笼统。
青周：关于方舟子的美国背景，也有人在质疑……
何：按这逻辑，也可以反问，宋正海是不是有比利时背景啊？他们网站的钱
不是从比利时拿的吗？就是说，在科学是非的问题上，不敢正面来讨论，而是扯
到别的方面去，是这些人搞伪科学的典型手法。这个我们看得太多了。
中国搞伪科学的远远超过150个
青周：这次他们搞了一个签名活动，你对这次事件感到意外吗？
何：我没什么意外的。那些签名的人，我不敢说都认识，但相当一些，是过
去我们批评过的搞伪科学的人。
青周：这次居然征集到了150个人的签名……
何：150个有什么稀奇？中国搞伪科学的人，数额远远超过150个。
青周：但他们都有高级职称啊。
何：你去查一下，看是什么样的高级职称？里面有谁是真正从事科研工作，
做过贡献的？比如我就认识其中的一个某某研究员，水平就很低的，我就不点名
道姓了。
青周：“伪科学”不在学术研究的领域内吗？
何：分两类。一类是如果他有错误，我们就说他的研究有错误，就讨论到这
为止了。问题是，一些人要把这些假的东西，说成是真的，背后有目的，是想造
成社会影响。甚至是想去捞诺贝尔奖金，但是得不着。张颖清就想得诺贝尔奖金，
自己跑到瑞典活动去了，结果人家不承认，这些邹承鲁他们都揭发了，讲得清清
楚楚。
宋正海这是在警告我呢
青周：还有一点，你有没有听过有人说你是搞政治的。
何：我搞政治的怎么了？政治就不能搞？谁说科学家不该问政治，问题是你
问的政治对还是不对。
关于国计民生的政治，科学家为什么不能搞？那些错误观念会影响我们的国
家和社会。比如特异功能，当年义和团自称能刀枪不入，跑到慈禧太后那里表演。
慈禧太后信以为真，就派义和团员去冲锋陷阵。历史上这种神功误国的案例多得
很。
青周：据说网上有开除你院士资格的呼声，如果你再不改弦更张的话。
何：(笑)开嘛，开除院士要院士会议通过的。我可以告诉你，院士支持我的
太多了。院士是搞真科学的。
青周：宋正海先生对你说，希望你不要陷得太深，迷途知返。
何：他这是在对我警告呢。何祚庥到底错在哪里了，他说不出来。他在科学
上争论不过我们，因此他就要打击人，让你闭嘴。
这次他们是想把“伪科学”这个词，先从概念上打倒。他们的目的不可能达
到，但他们签名的这件事也造成了一定的影响。所以这次你来找我，我才谈一下，
否则我都不愿为这个浪费时间。
◎何祚庥◎
研究方向为理论物理。1951年毕业于清华大学物理系。任全国政协委员，中
科院理论物理所研究员、理论物理专业博士生导师，北京大学哲学系教授、哲学
博士生导师。
(XYS20061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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