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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

这就叫拉大旗做虎皮,却只能等死无对证了才敢拉来当自己的祖师爷。

“亦有人认为,作为反潮流的科学文化人中的代表人物,他的离世也是国际科学
文化界的一大损失,值得我们深长思之。”不知此人是谁?听上去像是个国际人
士,但不知这个“国际科学文化界”设在哪里,由何人组成?还是中国的反科学
文化人们已经走出中国,占领世界了?

“科学史学、科学哲学、科学社会学这三界近年活跃于京城的科学文化人‘四条
汉子’皆对普利高津的思想有所感悟”,原来这四个反科学妄人代表了三界,
有趣。

更有趣的是要摆显英文水平,毫无必要地掉了一串英文词,却连简单的英文词义
都没搞明白。汉语的“民间”有不获官方承认的意思,但是英语的“folk”却无
此义,因此把“民间科学家”直译成“folk scientist”,会让人误以为那是从
事类似于民间文学的民间科学的人士。把“怪科学家”译成“bogus scientist”
更是莫名其妙。查查字典就知道,bogus并不“怪”,而是“冒牌”。像中国这些
反科学文化人,倒是可以称之为bogus。

(方舟子)

普利高津:诺贝尔奖级的“科学文化人”

潘涛 
2003年7月10日中华读书报

  难道科学不是一种交流的手段, 
  不是一种人与自然间的对话吗? 
              ——普利高津 

  “一个真正的人文主义者”离我们远去了。5月28日,耗散结构理论创立者、
1977年诺贝尔化学奖得主、86岁的普利高津(Ilya Prigogine),“合上了科学
史上的一个篇章”(2003年7月3日英国《自然》杂志讣告)。有人认为,作为
“20世纪最有影响的科学思想家之一”(英国《卫报》语),“混沌理论之祖父”
普利高津的逝世是科学界的重大损失;亦有人认为,作为反潮流的科学文化人中
的代表人物,他的离世也是国际科学文化界的一大损失,值得我们深长思之。 

  科学革命,这个动人的字眼、这个摧枯拉朽的大词,不知道让古今中外多少
正宗科学家(real scientist)、民间科学家(folk scientist)、准科学家
(quasi-scientist)、好科学家(good scientist)、坏科学家(bad 
scientist)、怪科学家(bogus scientist)、病态科学家(pathological 
scientist)、反科学家(anti scientist)、伪科学家(pseudo scientist)
魂牵梦萦、辗转反侧。不错,普利高津喜欢谈论科学革命。 

  1977年,普利高津“得手”诺贝尔奖,化学这个老本行已经做到了巅峰。一
方面,他仍然继续主编《化学物理学进展》这个系列学术文集,从1958年到2003
年已出至121卷,守住了他的“老革命根据地”。另一方面,20世纪80年代以来
的普利高津,这位昔日的“热力学诗人”摇身一变,用现在时髦的话语,变得越
来越像一个到处顽强兜售科学观念乃至信念的“科学文化人”。 

  瞧瞧普利高津的豪言壮语吧:我们正经历一个涉及到重新估价科学方法的地
位和意义的科学革命时期,普利高津直言不讳地向读者传达这个信念(《从混沌
到演化》)。我们一定要在导致疏远的科学与反科学的形而上学自然观这两者之
间进行选择吗?我们必须为科学与社会间的沟通打开新渠道(《从混沌到有
序》)。时间和决定论难题形成了科学与哲学之间即C. P.斯诺的“两种文化”
之间的分界线(《确定性的终结》)。难怪“第三次浪潮”的预言家托夫勒大声
疾呼,普利高津及其“布鲁塞尔学派”的工作可能代表“下一次科学革命”,原
因在于,他们不仅与自然,而且甚至与社会本身,开始了新的对话。 

  在《确定性的终结》里,普利高津干脆把第七章的标题取为“我们与自然的
对话”,他开篇即言:“科学是人与自然的一种对话,这种对话的结果不可预知。
在20世纪初,谁能想象到不稳定粒子、膨胀宇宙、自组织和耗散结构?但是,是
什么使得这种对话成为可能?时间可逆的世界也会是一个不可知的世界。”他进
而指出:科学的经典理念,一个没有时间、记忆和历史的世界,使人想起赫胥黎、
昆德拉和奥威尔所描绘的极权主义梦魇。我们对我们的宇宙了解得愈多,就愈难
相信决定论。我们需要一个更加辩证的自然观。 

  有趣的是,科学史学、科学哲学、科学社会学这三界近年活跃于京城的科学
文化人“四条汉子”皆对普利高津的思想有所感悟。“一段时间以来,在出版物
中,以‘终结’作为标题的书籍似乎总是受到特殊的关注。”(刘兵)“普利高
津的著作旁征博引、纵横捭阖,把新的科学思想与西方哲学、西方历史文化交织
在一起叙述,颇有开风气之先的大哲风范。”(吴国盛)“‘从混沌到有序’的
叫法容易产生误解,使人觉得混沌与有序是截然对立的,在价值取向上倾向于后
者。”(刘华杰)“普利高津把从前的思想又向前推进了一步,提出了一些在根
本问题上与其他当代大科学家如霍金等人相左的观点。这些观点的革命性是无疑
的。”(田松)既然普利高津的“三部曲”《从存在到演化》、《从混沌到有
序》、《确定性的终结》乃是上述三门学科的交融之作,对大众的影响也许超过
科学界,普利高津被视为传播现代科学文化理念的思想家就不奇怪了。 

  有一次,普利高津在莫斯科的罗蒙诺索夫大学参加物理学会议。会后,他被
请到一面特殊的墙壁跟前。墙壁上有大物理学家狄拉克、玻尔等人的题词。普利
高津略一踌躇,写下一句惊世骇俗的话:“时间先于存在。”普利高津对霍金在
《时间简史》里描绘的所谓“虚时间”多次表示不以为然,他在《确定性的终结》
里用专门一章来论证,尽管我们的宇宙有年龄,产生我们宇宙的介质却没有年龄;
时间没有开端,也许亦无终点;我们确实是时间之矢之子、演化之子,而不是其
祖先。 

  除了时间(time)、混沌(chaos),普利高津关注的还有众说纷纭的复杂
性(complexity)——一个容易使人望文生义,引发种种伪科学议论的概念(郝
柏林语)。由于混沌往往与复杂性纠缠不清,《科学的终结》的作者竟然杜撰了
一个怪词“混杂性”(chaoplexity)来称呼搞混沌与复杂性研究的科学家,于
是,有些熟悉普利高津著作的自然科学家,其中不乏背诵过普利高津语录的青年
一代“混杂学家”,对普利高津不大恭敬,指责他自高自大,对自然科学没有作
出什么具体贡献,不过是重复了别人的实验并夸大了其哲学意义,同其他诺贝尔
奖得主相比,普利高津应该是最不够格的一个。普利高津可是诺贝尔奖级的科学
文化人,对这种话听得多了,根本无动于衷。 

  在霍根看来,普利高津之所以受到科学家们的敌视,很可能是因为他揭示了
20世纪末自然科学的阴暗面,甚至从某种意义上说是掘就了科学的坟墓。而80高
龄的普利高津本人,也豁出去了,直言霍金《时间简史》的谬误,我们并未到了
接近了解“上帝意志”的终结时刻,相反他宣称,我们确实处于一个新科学时代
的开端,我们必须参与明天社会的建设。 

  汪丁丁觉得,普利高津对以往科学的批判落实为他对“时间”的理解。由于
耗散结构与“复杂”在世界秩序的发生过程中所起的奠基作用,由于在可逆的数
学的“时间”模式中不可能出现耗散结构与“复杂”,所以,由量子理论与古典
力学统治着的“时间可逆”的世界不可能出现创生过程。新的科学必须重新理解
“时间”本身。曾国屏称他为“20世纪科学中的赫拉克利特”,吴国盛则写道:
“我相信,普利高津这位当代最伟大的自然哲学家,以及他的新生代的科学同行
们,将会被历史地认定为这场科学革命的先驱,尽管他们像一切先驱者那样总会
遭到传统科学共同体的敌视,也无法真正摆脱自己的出身(比如人们总要强调普
利高津是一个诺贝尔奖获得者)。”

(XYS200307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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